结果当夜就收到了他的回信:+1,小爷风流倜傥花见花开不想被封建制度拴在马桶盖上。
所以这就是国家所说的包分配对象吗?我记得穿越的前一天是七夕,我的前男友与我大吵一架后在七夕当天刷了我的信用卡开房。
譬如说我伤心过度,车毁人亡之后穿越到了这个封建的社会,并且马上要嫁给那个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见过的夫君。
于是我连夜唤来了丫鬟锦绣,锦绣磨着墨看看我的字又看看我:“小姐,你这是在写字?”
锦绣不明觉厉,她一边将我写的字迭好,一边喃喃道:“像小姐这样的才女,能将画画与文字巧妙结合在一起,此番又要让这上京的文人墨客效仿好些时候了。”
我将将躺上床,还未来得及感叹这古时候的床远没有床垫舒服时,锦绣竟然额头冒汗的回来了。
“小姐,您和太子感情真好。这都亥时了,太子还专程起身回了您的书信。”说罢,锦绣从袖中掏出了信递到了我的手中,眸中磕cp的热血精神是遮都遮不住。
只见回信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唯独就是身为太子过分节约,竟是用了我之前送去的那张纸直接回信在了背面。
背后是他回信的内容:+1,爷风流倜傥花见花开不想被封建制度拴在马桶盖上。
我就着烛火看完回信脸都黑了一半,我指着信问道:“我要嫁的人是个智障太子?”
锦绣吓的脸都白了,赶紧上前来捂住我的嘴:“小姐可不能胡说!虽说太子前些日子纵马摔坏了头傻没傻不知道,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可是要杀头的!”
于是我与太子进行了长达一夜的友好交流:圆周率接龙,约定谁若是背不出后一位,谁就去退婚。
太子还算守信,第二日一大早我便被锦绣从床上捞了起来,连连叹气:“哎哎哎,小姐出大事了。殿下他,他亲自来退婚了!老爷夫人现下在前堂等着小姐过去呢。”
锦绣哭的面目模糊,哑着嗓子替我梳妆,大抵没有想通自己磕的cp怎么如此快就BE了。
到前厅时,我“爹”急的绕着厅门来回转悠,见到我赶紧招手道:“巧巧,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殿下,成亲当日你被太子退亲,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往后谁还敢娶你?”
“胡闹!”我爹甩了袖子复而又指着我的鼻梁道:“被太子看上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你且进去跟太子好好说说!这门婚事不能作罢!”
和古人无法理论,要想退婚还得里面那位说了算,于是我留了锦绣在外单独进了厅堂。
太子一身玄色蟒袍,身材清瘦,垂着一双细长的眸子品着手中的茶,微微润湿的鼻尖上有一颗细小的黑痣,冷冽又勾人。
我本就违和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也没想到穿越还能打包批发将沉和洲这个刷我卡开房的渣男前任也送来了此地。
“那是哪样?用不用我告诉你,七夕当日七点三十五分你在做什么?”我寻了椅子坐下来语气冰凉:“分手吧。”
“那是我妹!”沉和洲一双细长的狐狸眸子泛起波澜,想不到他古装的扮相比现代帅多了,还有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沉和洲总算冷静下来,他未动身形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双拳紧攥,语气也凉了下来:“你总是这样,从不听人解释半分。”
我站起身来问道:“是解释还是狡辩?我与你在一起五年,五年了沉和洲!我们为什么分手你不清楚吗?你不想结婚,我放你自由难道不好吗?”
我的情绪激动,声音哽咽,饶是如此也比不过那日我携了闺蜜一同准备了仪式向沉和洲求婚的狼狈。
他无视我准备的一切,当着一众亲朋好友对我说:“瑶瑶,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沉和洲答应了退婚,但走的时候面色不佳,出府之时遥望我一眼咬紧了牙关,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
可沉和洲一事是了结了,但没想到穿越前死在七夕,穿越后竟然也逃不过乞巧节,我是造了哪门子孽?
我的丫鬟拉着我的袖口不住的央求:“小姐,就出去看看吧,就看一眼。奴婢保证真的就只是想去瞧上一眼。”
锦绣为了出这趟门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光是莲子羹与她亲手做的果子就堆了我一桌子。
我闻声停在了摊子前,说话的人着了一身素衣,面色白皙。一头乌发半垂眉眼宛如勾月,翩翩然如灵仙,看年龄大约也就弱冠之姿。
我着实被这人的长相惊艳了一番,便不自己觉的回话道:“我...皱眉了吗?”
男子笑起来,清淡的若涟漪一圈圈荡开来,他轻轻道:“我这里有许多饺子,不若小姐试试,说不定今日便能觅的良配。”
不知为何,当听到良配二字时,我的内心传来强烈的抵触,不断的浮现了沉和洲的样子。
可看着摊位上花花绿绿的饺子颗颗圆润可爱,却又忍不住指了指其中一盘里泛着肉粉的那一颗。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我选的那一颗笑,执了筷子夹到一旁的空盘上又递给了我。
男子面上泛起薄粉,抿唇一笑:“乞巧节当日的饺子不同于别日,小姐吃到的这一颗是何意,过几日便能知晓了。”
我本想问个明白,男子却挽了袖子收拾起来:“小姐莫要问了且等上几日便是,此番设摊瞒着家里人,若不快些回去怕是要受罚了。”
我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摸了全身发现银子都在公费恋爱的锦绣身上,只能十分不好意思的取了头上的簪子递到那人手中:“饺子皮有点硬了,味道不错。”
可惜了,古代它没有KTV,于是我兼职做了青楼的花魁,既可以唱曲买醉又可以近距离勾搭男人。
老鸨第一次见着我这样主动上青楼来寻活计的,并且我还交了入职费,叮咛老鸨决不能透露我的任何信息,也不卖身,只是唱个曲跳个舞。
老鸨看着手里的五百两银票饶是没有想通却也附和着我连连点头,说客户的要求就是她们服务的中指。
没想到,第一晚就迎来了我人生的高光时刻:假面舞会中,两位客人为了我大打出手,争的双双红了脖子,只为了与我厢房独处共饮一杯。
我撩了裙摆,扶住面上定做的面罩勾唇笑的妩媚:“两位客人,不若这样吧,我出道题一决高下。”
小样儿,跟我斗!我连忙挥了挥手:“妈妈。快把这人轰出去,这是来砸场子的。”
“你!你耍赖!”沉和洲扔了面上的面罩,指着我气得的眸子漆黑无底,耳廓通红。
于是沉和洲麻溜儿的被我扔出了青楼还不敢吱声,若让人知道他一个太子逛青楼,传出去他这白捡的太子也就做到头了。
“客官说笑了,同行里竞争颇大,奴家不过是留个心眼罢了。”我饮下一杯酒觉得苦涩极了,原本觉得挺解气的举动却总觉的心中空荡的紧。
那人也没有追问,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道:“今晚夜色甚美,不若我留一纸丹青赠与佳人罢。”
说罢,也不等我拒绝,起身行至书桌前挥洒起来,我将挪动分毫想要上前便被他制止了。
他的速度极快,似是轻车熟路画了许多回,落笔后笑道:“比起之前还是差了几分颜色,不过...足够了。”
只是偶尔醉眼朦胧之时,还是会想起沉和洲那时常与我说的一句话:“瑶瑶,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五年,这一等....等来的除了他的背叛,什么都没有等到。
“何事泪满襟...”我勾住一人的脖子喃喃出声:“我说我想要仪式感,他说相爱就好了。好,婚我来求。我说我想要钻戒,他说再等等。好,我来买。到头来我廉价的还不如这古代的女儿家,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你说..何事泪满襟,何事泪满襟...”
我委屈的慌,哽咽着音色说不下去,我拍着桌子将那一坛子的女儿红都灌了下去,却仍旧感觉到心间尖锐的疼痛。
那日与我留下丹青的公子没有说话,他攥住我的手腕扶住险些摔倒的我,轻轻在我耳边问道:“还有吗?”
我捧住他的脸离得近了些,酒气都喷洒在他的面上,他却毫不在意的又问了一遍:“还有吗?”
谁知道我刚刚晨起便被锦绣拉住了手:“小姐,小姐,你可真是抢手的香饽饽。”
锦绣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的冲我耳旁喊道:“太子看不上小姐,小姐也自有人要,小侯爷来求亲啦!”
我摇着一头的步摇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的看上了我这个准备当渣女的人,一不留意进门时绊在门槛上,摔了个狗吃屎。
一双婵娟的桃花眼,白皙的面容上略带几分薄粉,微微紧绷的薄唇浅浅一弯露出两道深邃的酒窝,他说:“巧巧,可还认得我。”
我爹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有几分疑惑,他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小侯爷见过小女?”
我正想插嘴将当日之事述说一遍以免惹来无妄之灾,却见他笑的有三分怡然,四分暧昧,还有一分的成竹在胸。
我爹懵逼的是我是如何靠着雷厉风行的手段拿下了京城贵公子榜首的长公主之子萧祁。
我懵逼的是,我没有剧本,请问我和这位小侯爷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是直接嫁,还是欲拒还迎,狗血三连?
见我与我爹都未有出声,萧祁一双泛着波光的桃花眼暗沉了几分,他颇为委屈的继续道:“巧巧,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我爹眉毛一抬颇有几分吃瓜的意味,他摸了摸胡须笑的十分和煦:“巧巧啊,你与小侯爷是何时相识的?”
萧祁好似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只是面上的酒窝更深了:“尚书大人,何时相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娶巧巧的赤诚之心。”
我爹连连点头,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他起身走到我的身边与我耳语道:“我家巧巧好手段。”
我爹一走我立马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我叫住欲要掏出聘礼单子的萧祁:“小侯爷怕是认错人了。”
萧祁的动作一顿,面上翩若灵仙的神情不在显出几分桀骜来:“怎么?被太子欺负了也不敢讨回来了吗?少时嚣张跋扈的金巧巧去哪了?”
萧祁神态散漫的往梨花木椅背上一靠,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继续道:“想当初你可是为了一把弹弓将我按在地上,眼下被人欺负了倒学会忍气吞声了。”
萧祁蹙眉啧了一声:“哭什么,本候替你讨回来便是。动手不行便气死他如何?”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萧祁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夺过我手里的簪子钗到我的发间:“不过啊,是真嫁,你可要想好了。”
可我也想让沉和洲知道,我的卑微我的妥协只是因为爱他,而离开他以后我也值得被爱,更值得拥有这些。
萧祁下聘一事轰动了整个上京,也可以说整个上京因为萧祁的举动而全城失恋,我一跃成为了万千少女羡慕的对象。
“来人,看座吧。”长公主素手一抬,落了茶杯说道:“也不知道祁儿看上你哪点,这鼻子眼睛凑一块儿也没个特别之处。”
我跪着没有动微微蹙眉,却还是恭敬的答道:“长公主说的是,左右都是鼻子眼睛,也生不出别的古怪来了。”
长公主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飞溅了几滴茶水不满的责骂:“什么东西!这水是要烫死本宫吗?”
“母亲。”一阵劲风入门,接着我被人拉住胳膊扶了起来,随后他毫不犹豫的拉住了我的手:“这是儿子选的侯府夫人,纵使是母亲也不可如此对待巧巧。母亲此番辱骂的不止是巧巧也是儿子,更是在质疑儿子选妻的眼光。”
“你!不过是个吏部尚书的千金罢了,与你的仕途无任何帮助,如此感情用事早晚毁了你的前程!”长公主气得狠了,甩袖而去。
我十分过意不去,便出声安慰:“抱歉,若只是为了气一气太子,不值得你为了我与长公主翻脸。”
那一瞬,我竟感觉死灰一般的心忽然生机盎然的跳动了一下,我连退了两步落荒而逃。
意外的老鸨见着我愁的本就不怎么好看的五官皱成一团:“莺莺呐,你可算来了,有个客官等了你三日要豪掷千金。”
莺莺是我当渣女的名号,没想到我真成了勾人的妖女了,找不着我这摇钱树,老鸨自然着急,大把的金子也没地方入。
来人没有说话,也看不清面具后的神情,他只是不急不慢的摩挲了杯边,看着杯中的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虚眯了眸子,心中冷笑,出口却依然是娇娇媚媚的:“我并非只认锦翠楼一间花楼,像我这样有名气的花魁自是择良木而栖。公子寻不到本就是稀松平常的。”
“啪嗒”男子手边的酒杯被他一把挥落桌面,摔的粉碎,他站起身来气势汹汹:“择良木而栖还是水性杨花?”
我并不恼,将手中的酒壶扔到桌面上,酒水顺着桌沿流了一地:“公子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公子又不是来赎奴家的,奴家如何当也不劳公子费心。”
男子神情激动,他上前来捉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的吓人,音色也阴沉:“所以...你答应他了?”
我不屑的笑出声来,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力量悬殊间我挣开的手撞在了桌角血流如注。
绕是如此我还是冷冽的开了口:“沉和洲,我曾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眼下也只有你我分手之时你才如此气急败坏的一番模样。
你把我当什么了?是舍不得我这天天逼你结婚的卑微到尘埃里而摇尾乞怜的狗,还是舍不得如此好骗的我?”
我缓缓的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抚摸了他面上冰冷的面具轻轻道:“至少萧祁让我知道,我值得被爱。”
“沉和洲,他是不是真的爱我,他是不是别有居心,都无所谓了。至少我不用再听到你说再等等。”
再等等这三个字,我每说一次都像是一锤子砸在我的心上,使人支离破碎又必须强撑着一片片的修复回来。
那一晚沉和洲走的很干脆,我也醉的很彻底,似乎要将这些年来的感情都在那日做一个了结。
虽说长公主不待见我,但也不知道萧祁使了什么法子,半月后我的婚事便定了下来。
半月相处下来,我才认识到这看起来对谁都温润无害又翩然灵气的萧祁,唯独在我面前桀骜的像一头狼。
明明只是弱冠之姿的少年郎,却没有丝毫少年的青涩气息,对于表达爱意一事更是毫不吝啬。
我拍开他的手,故意拿话激他:“还有两月才到成亲之时,左右我还有考虑的时间的。”
我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剥了一颗葡萄递到他嘴边,谁知他更不乐意了:“这么想知道他的消息?迫不及待到都不介意给我剥葡萄了。金巧巧,你已是没出息到这种地步了?”
我皱起一双柳眉,想也没想就将葡萄塞进了他的嘴中缓缓说道:“是太子的什么坏消息,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萧祁的面色瞬时好过许多,他砸吧了嘴吐出几个字来:“听闻要娶一位外邦来的公主做太子妃,好不好看不知道。但我知道若他抗旨不娶,恐怕战事吃紧。”
“哦。”我漫不经心的答道,想来以沉和洲权衡利弊的性子,与那公主和亲才是上策。
在场的人无不暗自低语,眼含惊艳,唯独沉知州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似要将我灼穿。
萧祁似也察觉到沉知州的目光,面上虽是一副温润如风的模样,但他却低下头在我耳边低语:“想不想气死太子。”
那一瞬我仿佛又回到了七夕当天收到闺蜜发来的照片之时,七点三十五,沉知州和一名女子进了酒店的电梯。
我垂眸自嘲的笑笑,复而饮了一杯果酒笑的洒脱:“怎么办,想看太子哭,悔的肠子都青了的那种。”
皇帝饶有兴趣的扫了我一眼才看向萧祁:“萧祁,你不用开口朕都知道你要说什么。”
皇帝抬了抬下巴接着说道:“阿米娜是西夜国的掌上明珠,你要夺了别人陪嫁的夜明珠又不娶,哪有如此道理。”
萧祁垂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连连叹气:“皇上,并非臣不懂礼节,臣的未婚妻巧巧缠着臣好些日子了,臣也是没了法子。”
皇帝听闻此话,笑的前仰后合指着萧祁道:“你这小子,战场上杀敌的时候威风八面,眼下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倒是如纸老虎一般了。”
萧祁却未笑,一本正经的答道:“臣好不容易寻到心爱之人,自是舍不得她受任何委屈。她若是要天上的星星,臣哪怕做不到也要拼上一拼。”
几番话语下来,我遥看沉和洲的面色乌沉一片,他忍无可忍的起身道:“好一个天上的星星,萧小侯爷既然情深似海不若便问问阿米娜公主可有被你打动。”
她冷眼看了在场的人片刻开口:“夜明珠乃我陪嫁之物,既是陪嫁又怎可赠与他人。不过,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听闻萧小侯爷功夫了得,若你赢了我,夜明珠便归你。”
皇帝不自觉的皱了眉头,大殿之上若是萧祁败了传出去势必影响军中气势,若是赢了却又难免落得个大国欺辱小国夺了夜明珠的口舌。
我隐约觉得不妙,一抬眸便撞上了萧祁的眸子,他眼里的灼热从不深藏,眼角眉梢都浸染了几丝桃色:“信我吗?”
我嗫喏了唇不知如何回答,耳边满是嗡鸣,只有砰砰直跳的心试图告诉我,我可以无条件的相信萧祁。
萧祁未有等到我的回答,略微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恭敬的向高座出声:“皇上,西夜国与我国已然议和,在大殿行武斗之事亦是不妥。臣有一折中的法子可让公主满意。”
“哦?”阿米娜摇曳了身姿走进了些:“深情的男子我见过不少,你这样一根筋的倒是少见。”
“公主谬赞了,此番向公主讨要夜明珠乃臣的个人行为,不关乎于国事。听闻公主鞭法了得,臣愿接上三鞭,若臣未倒地,还请公主将夜明珠相赠。”
阿米娜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抽了鞭子问道:“小侯爷当真?我可不会因为你的深情而手下留情。”
自是不会留情的,西夜国损兵折将败了战事,送来了掌上明珠和亲,若想立足上京不被欺辱,今日是最好的机会。
萧祁不置可否,他起身准备上前,我却心慌不已的拉住了他的袖口,喉间梗着一句话说不出口。
萧祁垂眸看着我的手语气忽然有几分调侃也有几分委屈:“怎么,舍得担心我了?”
他未等我说话,一双眸子里尽是无奈,他俯下身子来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道:“瑶瑶,你值得。”
我忽而想起沉知州那日未有出口的话,原是他想告诉我,他并不是萧祁。可,他是谁?
第三日沉和洲来了,他浑身泛着破败之意,望着我苦笑:“瑶瑶,你的心不在我这了。”
我胸中泛起恶心来,上前去攥住了他的领口:“是你!是你撺掇了阿米娜教她如何在京中站稳脚跟。我醉酒胡诌夜明珠的那日,也是你!因为你知道他不是萧祁!”
沉和洲抬了乌黑的眸子盯着我,自嘲的笑道:“那你可知道七夕那日我准备了满满一房间的惊喜,只为了跟你求婚?”
他拨开我的手眼尾泛红,就连鼻尖的痣都不再撩人,带着浓浓的侵略。他起身来逼近我几步笑的癫狂:“徐瑶!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也敢爱吗?你何时变得如此朝三暮四了?”
我攥紧了拳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软了音色缓慢的说道:“沉和洲,我们好聚好散吧。我曾经也无数次幻想过我与你的未来,甚至可以为了你一再修改自己的底线,劝自己再等等。”
我哽了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也有句话它说,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对我说我值得的那一刻,我至少是感激的,因为他我知道了什么是被爱,什么是被坚定的选择。”
沉和洲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他泛红的眼尾最终抖动了几分将眼帘垂了下去,声音沉闷:“他明知此事是我故意设套,却顺应为之,他应是线.
萧祁在殿前的举动传遍了大街小巷,百姓皆道我是狐媚子转世,让萧祁为了颗珠子生生接了西夜国公主的三鞭子而引发旧疾,一病不起。
第一日我打算翻墙,刚翻到墙头刀光剑影晃的我眼花缭乱,再回过神来齐刷刷的剑尖对准了我。
第二日,本着能屈能伸的原则,我打算钻狗洞。可惜刚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见一恶犬对着我嗷嗷直叫,牙尖嘴利哈喇子长流,只得作罢。
第三日,我想起了孙子兵法,本想着调虎离山,但我爹告诉我,公主府派人来说是要退婚。
我耐着性子上前回话,小丫鬟扶了耳边的坠子一字一句的与我道:“公主口谕,小侯爷与贵府千金的婚事作罢。命奴婢前来取回前些日子送来的聘书。”
“不退。”我直起身子来,眸光直视了面前的人接着说道:“纵是要退,我也要萧祁亲自与我说。”
小丫鬟哪见过如此无礼的人,涨红了一张脸指着我半晌才开口道:“你!好生无礼!长公主何等身份你竟敢不尊!”
“你!伶牙俐齿!”小丫鬟一跺脚挥手间已是将我捉住:“胆敢忤逆长公主口谕,我倒要看看长公主如何打烂你的嘴!”
未想到的是堂前坐着的除了长公主,还有面色苍白的萧祁。他见我进来眸子微垂波澜不惊的模样。
长公主懒懒的扫了一眼,冷笑一声:“怎么,以为吊着一棵大树不肯松手了?”小丫鬟面色难堪的上前去与她耳语了几句,长公主的面色霎时阴霾一片。
“你即是想亲耳听到,本宫便满足你。我儿且告诉她,退婚一事可是本宫的意思。”
“巧巧,此事是我的意思。”萧祁站起身来恭敬道:“母亲,我想单独与巧巧说清。”
萧祁叹了叹与我擦了满脸的泪痕无奈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往后好的夫婿多的是,你哭什么,该笑才是。”
“能不能不退婚?”我泪眼朦胧的眨巴了双眼尽量让自己显得委屈巴巴,如同被人抛弃的羔羊。
我急得不知所措,心中一横只得扯住他的领口吻了上去:“那你现在告诉我好不好。”
肉眼可见的,萧祁苍白的面色泛起红晕一直红到脖子根,片刻他才反应过来,大手一捞便将我锁进了胸膛回吻了过来。
萧祁的吻炙热又霸道,抽走了我胸中全数的气息,我软塌了身子脑中晕眩一片,耳旁飘过几缕温热的气息。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道:“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叫...吴子皓。皓月的皓。”
文雅又不失风度的名字,然而人却很屌丝,暗恋了我隔壁桌的同事整整三年不敢开口。
我身高178不算高,平日里除了格纹的衬衫我的衣柜基本寻不到其它样式的衣服。大约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社畜员工了,平平庸庸,碌碌无为。
入职五年,我身旁的工位已是换了不下十个同事,在如今高速运转的社会状态下,这已是相对稳定的状况了。
徐瑶是第十一位坐到我身旁的人,在她的身上我看不到萎靡和被生活腐蚀的气息,她充满了烟火气,阳光又迷人。
她会在大家抱怨加班的深夜里反复翻看点餐程序凑上满减券给我,也给他们送上醒神的咖啡,然后说一句:“熬最晚的夜,加最狠的班必须要配上最香的咖啡。”
我将奖金递给每个曾为它努力的人,也递到她的手中,她接过手去竟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吴啊,好好干!”
会议室爆发了哄堂大笑,我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有些窘迫,原来啊,生活也可以这样过,原来我也并不是真的碌碌无为。
不知为何,我变了。变得上进了,哪怕是通宵加班,只要有她在,我总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我变了,晨起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一次觉得邋遢,我发了信息问了我的好哥们有没有什么好的男装店推荐。
真的是这样吗.....大约是吧,因为每每想起她我总能嘴角挂笑,不自觉的觉得暖意昂扬,像晒了日光浴一般满足。
于是,我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她带给我的生机,我因她养成的习惯却再也改不掉了。
如果不是我在茶水间听到了关于她的闲话,我想,我这辈子恐怕无法再遇到她了。
她像太阳一般温暖着周围的人,但她的生活竟是和我没有多大的差别,仿佛一地鸡毛便是成年人世界的标配。
她的男朋友七夕的当天出轨了,她头一次红着眼眶冲出办公室,我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三十五,离我们加班结束还差了两个半小时。
大约是担心她,我脑子一片空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对小组的人说出去一会,让他们先做。
车祸来的时候,猝不及防,眼前白光一闪,我再醒来之时见着周围的环境愣了好长时间。
我花了两天时间才弄清楚自己竟然穿越了,幸运的是以目前我的身份也算是衣食无忧。
我每日发呆总是担忧她的情况,小厮并不知我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我近几日梦魇不断所至,劝我出街走走缓解心情。
两日来我才弄清我这副身子名叫萧祁,将从战场负伤回来不能太过招摇,便寻了省亲的由头回京。
乞巧节乃七夕,少男少女多是面泛桃花,恐也只有这名路过的女子同我一般愁云笼罩。
于是我邀请她吃了饺子,也许是天意,她挑中了枣味的饺子,在古代这寓意早嫁。
我回府急切的准备了聘礼,想着几日后礼数周全的前去求亲,尽管我还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女儿。
过了好几日便听闻京中来了一位面容姣好的花魁坐镇锦翠楼,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她。
于是,我见到了她,我的小太阳啊。她虽蒙着面却唱着《一个人的精彩》,哪怕是失恋了的一副模样,却也生生唱出了几丝畅快来。
我花费了整整三天,将上京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包括沉和洲这个白捡来的太子。
但我没想到他为了去见她竟然寻人将我绑了起来,我冷漠的开口:“沉和洲你不配。”
于是沉和洲一退婚我便上门了,不管她如何想,只要她愿意嫁,她哪怕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不会拒绝。
都不重要了,太阳总是温暖别人却忘记自己,我想让她知道,在我这里,她永远值得被爱。
其实说起来,我还是很屌丝,说的话大气磅礴让人信服。接了那三鞭子不过是因为没有武功怕露出破绽,而后与她退婚却是因为自己打了退堂鼓。
我清晰的记得我上前接鞭时,她堵在喉间没有说出的话,我吞下一肚子苦水却只能反过去安慰她,告诉她这一切都值得。
夜明珠好好的送到了她的府上,沉和洲来过一次,看了我许久却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赢了。”
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不知道是悲还是喜,我这样的屌丝有什么资格呢,只要太阳永远升起,谁还会记得将太阳托起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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