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 | 收藏本站
今天: 6月28日星期六

千里跃进大别山开国中将回忆:比西路军和抗美援朝苦多了

时间: 2024-05-14 14:07 作者:admin 来源:互联网 点击: 163 次

  大别山雄峙于鄂豫皖三省边界,呈西北—东南走向,平均海拔1000米,是淮河与长江的分水岭,也是中国南方北方的分界线。

  大别山南部靠近长江沿岸的地方可能比华北有些地方富足,但解放军主要活动在中部山区,这里不但称不上“富足”,而且是极为困苦。

  国民党军如继续控制大别山,北可屏障长江防线,堵住解放军渡江南进;东西可策应支援山东、陕北的重点进攻。

  正是由于大别山具有如此重要的战略价值,因此无论是中国共产党,还是国民党,就连侵华的日本军队都从来没有忽视这个地方。

  就是一个本来富庶的地方,也已经被20年的战争折腾得差不多了,何况大别山区本来就不是一个富庶的地方。

  刘邓大军深入敌区千里,在这样一个穷困的地区进行无后方作战,将会不可避免地遇到种种难以想象的困难。

  刘邓首长立即遵照中央军委的指示,决心乘敌追堵部队被甩在淮河以北,大别山区相对比较空虚的时机,发动群众,建立地方政权。

  其中有两句:“吃大米,铺稻草,一不小心就摔倒”,“大路不能行车马,小路不到一尺半”流传最广,说的就是大别山的路。

  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之初,不少纵队首长看地图,发现大别山中也有公路,就把一些重炮也带上了。

  到了大别山一看,都傻了眼,这里到处是高山峻岭、羊肠小道,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一块平地,也都是稻田。

  可大别山地区河多桥多,桥都是用石板搭的,车子从石桥上过时,一下子就卡在石板中间了。一辆车都得花上半天工夫才能开过去。

  车马炮全扔了,可还解决不了行军的问题。大别山那地方,秋天雨下个不停,整天都是阴雨绵绵,田埂上像抹了油。

  战士们一步三滑,三步一跤,走着走着,哧溜一下,一个人不见了,再一看,掉到稻田里,浑身都是泥水。

  六纵也面临着这个问题,政委杜义德看到眼里,急在心里,有天行军,他看着一个营从营长到战士,都清一色地赤着脚在行军。

  那个营长自己的双脚也是鲜血淋漓的,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让我到哪里搞鞋去?谁不知道穿鞋走路快!”

  杜义德说:“你懂吗?这叫草鞋!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我们在大别山再苦,能比长征还苦吗?”

  可北方战士打草鞋不熟练,打好了上下不平,也不光滑,穿上后,脚的周围都被稻草茬子刺得鲜血淋淋,脚底磨出了一层层血泡。

  虽然是这样,但总比赤脚强。一到宿营地,除了做饭、吃饭,大家就是打草鞋,每个战士都打了10多双,用绳子穿起来,背在身上。

  大别山的气候湿润,经常下雨,道路泥泞,草鞋也不经穿,战士们都叫它是“10里鞋”,实际上有的走不到两三里路就穿坏了。

  最厉害的是头皮上的,头皮痒得发麻,就使劲去搔,搔出血了,血痂就和头发粘在了一起,就像叫化子一样。

  就这么搞了一两个月,基本上把疥疮灭掉了。但这也只能管一时半会儿,过不了多久,就又有人会染上。

  除了疥疮,还有痢疾、疟疾。那时在大别山没有井水吃,战士们只好饮山沟和鱼塘里的水,这样非常不卫生。

  原野司政治部保卫科长张之轩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在1947年10月6日这一天的日记中,他这样写道:

  有时部队减员太多,人少枪多带不上,就把多余的武器砸掉。许多老人讲,有些枪是很好的,可惜得很。

  其实这在解放区是不成问题的,送军粮、送布鞋,是地方的两件头等大事,每个战士平常身上一般都能带有4双布鞋。

  特别是那些杂牌部队,纪律本来不严,看见什么就吃什么,从一个村庄过一趟,整个村的鸡鸭猪鹅就都遭殃了。

  比如说有户人家有100斤粮食,过来一个部队,征走了50斤,下一拔部队来了再征25斤,下一拔再征一半,也就只剩12.5斤了,有些村子实际上要征三四次。

  那时征粮,真像是叫花子在讨饭。参加征粮队的一般是马夫、炊事员、司务长,这些人年纪大,像马夫,都50多岁了。

  老乡就给你诉苦:“长官啊,你步步高升,行行好,我老婆死得早,底下一个小孩,没得一斗粮,可怜可怜吧!”

  这些马夫、炊事员就缠着老乡说好话,老乡还是不肯给,他们急了,就给老乡跪下磕头,哭着求老乡给一点。

  老乡本质也不坏,就是铁石心肠,也会给一点的。给了我军就打借条,让老乡保存好,将来一定还他们。

  供给部要搞好部队武器弹药供应、解决部队衣食住行,而且还要处理好大批伤员,这在晋冀鲁豫地区作战时,本来问题也不大。

  每个部队都只好成立筹粮队,由政治机关、供给部门和连队抽调人员组成,带一个班或一个排的兵力筹粮。

  他们事先了解好路线,侦察清楚“小保队”的老窝,然后让老乡向“小保队”谎报军情,说哪哪有落单的共党干部。

  不过后来小保队也精了,据点一般不留多少粮食,有时一见解放军打过来立马烧掉,使我军缴获的粮食越来越少。

  那些经历过十年内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又在以后的抗美援朝中出生入死的刘邓大军的老红军们,晚年提起大别山,都摇头。

  他们觉得,生活最苦,风险最大,锻炼最多的就是在大别山,意志坚强不坚强,思想信念坚定不坚定,大别山是一个最大的考验。

  从北方老区南下的老兵跑的倒是不多,因为大别山地区地主还乡团和小保队非常残忍,一听口音不对直接砍头示众。

  从1938年开始,桂系部队在大别山苦心经营,建立了完善的保甲联防、“五家连坐”和特务组织,民团、小保队(地主武装及土匪)基本成熟。

  在大别山,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地形,桂系部队都要比刘邓大军熟。所以,这就为解放军发动群众增加了很大的困难。

  国民党军首先以正规军进行分进合击和“铁桶合围”,相继占领了各县城,接着实行重点驻守各分区“清剿”。

  国民党保密局调大批特务进入大别山,恢复和发展特务组织,对群众严加控制,大肆捕杀我地方干部和积极分子。

  在敌人高压政策压迫下,群众不但怕国民党,也怕共产党,因为一和共产党接触,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1947年8月27日,也就是刘邓大军进入大别山的第一天,邓小平起草了《创建巩固大别山根据地》的重要指示。

  “应向全区群众说明,我们是鄂豫皖子弟兵大回家,我们决不再走。我们的口号是与鄂豫皖人民共存亡,解放中原,使鄂豫皖人民获得胜利。”

  人民军队每次撤出大别山,大别山根据地就要遭到国民党的疯狂破坏,人民群众就要受到国民党的残酷压迫。

  在大别山袁河乡,还乡团一次就用大石碾活活碾死4个红军家属,用烧红的铁锹烙死30多个共产党员。

  有的还说:“你们有个四进四出,没有一次不是搞到箩里精光(罗山、礼山、经扶、光山),最后还要到剥皮(陂皮河)才走的。鬼才相信你们旱鸭子(北方人)不走。”

  当地老百姓还有首民谣:“红军走了蒋军到,怀里揣了三把刀,头把刀子要粮食,二把刀子要钞票,三把刀子要姑娘。”

  刘邓大军能否克服无后方作战的种种困难,迅速打开局面,站稳脚跟,关系到人民解放军战略进攻能否成功。

  有天行军,他们路过一个村庄,狗一叫,全村便立刻鸡飞狗跳,混杂着女人们的低喊、孩子的哭泣,一会儿就消失在四周的竹林、苇丛和山沟里。

  好几个比较年轻的母亲,毫不犹豫地把怀里的小孩扔在了门边,没命地奔逃,村外不时地传来“扑通”“扑通”的跳水声。

  旅长尤太忠明白了:这是老乡怕我们啊!他也是从大别山出来的,知道老乡们遭的罪。他沉重地对战士们讲:

  “大家都看见了吧,老乡在夜里看不清我们是啥队伍,所以都吓跑了!今天晚上谁也不准住在老乡家里,只准在外面睡稻草!”

  原六纵政委杜义德是一个硬汉,不轻易动情,晚年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起千里跃进大别山,眼泪不住地流:

  “我爬过雪山、走过草地,转战过河西走廊,在朝鲜挨过美军炮弹炸,什么苦都吃过。红军、八路军、解放军就是苦出来的。”

  平原上土地肥沃,人口集中,一个大地主甚至拥有10多里范围的土地,整个村庄的农民都是他的佃户。

  二纵攻占宋埠后,司令员陈再道亲自上门做商会会长的工作,成功筹到了4亿旧币的粮食和物资,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当时梅琪也很着急,他只带一个侦察排,国民党部队驻在附近的是整四十师,离他们正好也有40里左右。

  这个商会会长态度也蛮好,请梅琪吃饭。吃过饭,会长说是找商人们商量一下,梅琪怕他跑了,让几个战士跟着他。

  这个地方解放军又不能久待,梅琪把商会会长叫来,让他先和部队一起走,什么时间商人们把钱拿来了,什么时间放人。

  “我们是人民解放军,将来必然解放全国,现在遇到的困难是暂时的。等到将来解放了,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的,一定会来还给你们的。”

  解放后,梅琪担任军科院战史研究部研究员,有一次奉命到大别山老区搜集史料,恰好碰到了当年“被借钱”的商会会长。

  商会会长见了他还万分感激:“多亏你们向我借款,解放后我被评为红色资本家,还当上了市政协委员。”

  这是后话了,当时何柱成将此事上报给旅长李德生,之后逐级请示上报,刘邓首长这才取消了向商人筹款的禁令。

  虽说有陈粟、陈谢两军东西策应,但刘邓大军毕竟身悬最南端,成为国民党当局的眼中钉,敌人源源不断地向大别山扑来。

  初进大别山的喜悦慢慢没有了,严酷的现实让一些指战员产生了想法,觉得大别山根本就不像个老根据地。

  无论是哪种性质的军队,一个有理智的指挥官应该明白一旦纵兵殃民,部队的军纪败坏,战斗力也就无从谈起。

  凡是一流部队,都视破坏纪律为军队之癌,一旦扩散,整个部队说垮就垮。作为一支人民军队,刘邓首长当然更不会坐视不管,任其发展。

  1947年9月2日,刘邓在新县小姜湾召开整顿纪律大会,他们让野司保卫科科长张之轩带人到各个路口,只要有部队路过就拦下,带到这里听首长讲话。

  10月13日,野司到达黄冈总路嘴镇,镇上的老乡已经跑光了,空荡荡的镇子里,店铺关门,街上没有行人,冷冷清清。

  邓小平脸色立即变了,他追了几步没追上,就对张之轩说:“你去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他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中午,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李达首长专门为这件事开会,最后决定,为了严肃军纪,下午召开公判大会,枪毙赵桂良。

  “我……我犯了纪律,杀我应当。可我死得太窝囊了,将来回到太行山了,见到了我们家里人,你们就说我是打仗死的……”

  已年过六十的张之轩在离休后自费走遍大别山,又来到了总路嘴镇。当地上了年纪的群众还记得那次公判大会。

  一天夜里下起了大雨,十七旅有个班的战士,来到老乡家门口,叫不开门,全班就在屋檐下过夜。战士们浑身淋湿,冷得发抖,也不进屋。

  原六纵十六旅四十七团一营一连战士郭荣廷当时只有十四岁,没有鞋穿,行军时只能赤着脚。几天工夫下来,脚上鲜血淋漓。

  第二天部队出发后,走了半里多路,他想想心里觉得不踏实,就给班长汇报了:“我给老乡要了双旧鞋。”

  班长就问他∶“你给老乡什么东西没有?”他说没有。班长忙给指导员汇报了一下,指导员立即让班长带上郭荣廷回去,把鞋子还给老乡,并给老乡道歉。

  班长也不忍心郭荣廷赤着脚行军、他把郭荣廷带回到村庄后,和老乡商量了一下,征得老乡的同意,他把自己身上的衬衣脱了下来,算是把这双鞋子换了过来。

(责任编辑)

下一篇:没有了

关键词:

栏目列表

社会新闻

更多>>

特色资源

更多>>

关于我们 | 新闻投稿 | 招贤纳士 | 投诉建议 | 联系我们 |